Maker精神與大學的僵屍制度 (1)
作者-
「Maker」的精神是開創與突破,如果跟各種社會改革運動相結合,還可以產生更豐富的精神與面貌。但是在國科會獎勵與教授升等制度下,各大學早已成為扼殺師生創意的元兇,甚至是毫無理想的殭屍。如果制度不改,想要期待台灣的大學引領Maker的發展,無異於緣木求魚。
扼殺創意的制度,如何培養創客
如果要把Maker的精神追溯到MIT的Media Lab,那麼它最寶貴的精神應該是跨越一切既有的疆界與藩籬,追求革命性的突破,開創社會的新局。
MIT的「媒體實驗室」(Media Lab)創立於1985年,過去35年來都隸屬於建築與都計學院,但是它的研究題目卻一直都是建築、都計與理工學院都不會教,不會研究,甚至不曾想過的課題。這個單位的創立,是因為認定數位科技將誘使(迫使)藝術與建築跨越既有疆界,也將會改變各種專業領域的工作模式和方法,因此它從一開始就從最廣義的方式理解「媒體」這個字,不但包含過去的所有可能,更聚焦在未來的發展。所以,它一開始就在制度設計上跟徹底MIT的所有傳統徹底脫節,它有獨立的招生、聘任師資制度,以及經費來源;它的定位也迥異於過去,以設計導向的發明取代分析導向的學術研究,以解決未來社會的問題取代論文發表,既不受任何學術傳統的框限,又遙遙領先所有的學術領域。
這種精神反映在它的九大 principles:譬如,實踐優於理論、寧要風險不要安全、宏觀的系統性思考而非見樹不見林(Systems over objects)、不順從任何既有規則(disobedience over compliance)、突破勝於權威(emergence over authority)、自我學習重於接受教育(learning over education)等。
擺脫了制度與窠臼的束縛後,它才能專注於革命性的突破(the next big thing),而非枝節瑣碎的發現。
然而,國科會獎勵制度與大學的升等制度早已是扼殺教師創意的元兇:每篇國外SCI(SSCI)論文計分兩點,一篇國內TSCI(TSSCI)論文計一點,國外頂尖國際會議論文計一點,國內會議論文計0.5點,國外頂尖大學演講一次0.5點,國內五大名校演講一次0.2點,國內一般大學演講一次0.1點等,族繁不及備載。
這種只在乎形式而不在乎內涵的刻板計分制度,只適合在1970年代用以計算代工聖誕燈泡的工錢,連用來評鑑公務員都嫌刻板與扼殺創意。這種制度對大學教授的思想束縛,還遠遠超過科舉時代──策論起碼還是針對重大時弊與國家興革而寫,需要對社會的深刻了解和過人的洞見;今天的大學教授卻被迫研究與社會無關的課題,無病呻吟地發表連自己也不關心的論文。
至於學生,更是只有被體制填鴨、犧牲的份:教授把心思和資源都用來做與社會無關的研究和出論文,以便加薪、升等、升官;那些傻傻地想要教學生創意的老師,不但得不到任何好處,還可能會在六年條款下被解聘,生計不保。在這種制度下,大學生想在學校裡學創意,簡直是異想天開。
在這種制度下,大學哪能有什麼創意的空間?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頂尖大學的校長認為不宜,也沒有任何一個教育部長或國科會主委認為不宜。
更惡劣的是,各大學紛紛設立「創業中心」、e-school,辦「maker fair」,卻沒有編列足額的專職教師和經費,簡直就是存心欺騙媒體和學生的空頭單位。如果教育部、科技部和各大學校長繼續這樣地「上下交相(賊)」,不以欺騙媒體和學生為恥,總有一天大學的「知識經濟」會變成「神棍經濟」。
12/07/20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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