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淺談孔明的忠義》

《淺談孔明的忠義》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兩千多年前三國分立的時代，部下臣子各為其主如孔明，因為自從劉備「三顧茅廬」之後，他承諾扶佐，即忠心不二，迄未變節，劉備殁後，又继續佐助幼主，更是難得的忠誠。他事主之忠心，終生不變。故處於亂世中的這種忠心(loyalty) ，即使在2000多年後之今日，仍為不可多得。

孔明之對皇帝忠心，從其「前出師表」可見一斑。它作於蜀漢建興五年（公元227年）文章情意真切，感人肺腑，主要內容有規勸君王、委託政事、回顧經歷、表明北伐決心等四部分。他在表中告誡後人主要有：「親賢臣、遠小人」，多聽取別人的意見，為興復漢室而努力。主要名句有：「親賢臣，遠小人，此先漢所以興隆也；親小人，遠賢臣，此後漢所以傾頹也」；「苟全性命於亂世，不求聞達於諸侯」等。後人蘇軾曾評《出師表》「簡而盡，直而不肆」。

川普就任總统後，找來部下-聯邦調查局長-James Comey，要求忠誠，消息傳出，舉國譁然。蓋西方民主政治，部屬之效忠對象為國家和民主制度，而非個人。麥克阿瑟將軍要求部下以「國家(country) 、責任(duty) 、荣譽(honor) 」為己任。蔣介石一定再加：「主義(三民主義) 」及「領袖」(他個人)。易言之，他要求效忠之對象必須個人化(personify) 。這是民主和君權時代之不同。

現在讓我們回顧諸葛亮當時之「忠」是合理的「忠」(realistic loyalty)? 抑或不切實際(unrealistic) 的「愚忠」(inflexible loyalty)?

孔明以扶佐「漢室」為己任，劉備自稱承繼漢室，但是否具有可以證明其王位的正统性(justifiable legacy)? 據考證，劉備可能為漢景帝之15代孫，兩人時空背景相差約300年以上，劉備是嫡系之後? 抑或庶子之後? 恐無從可考。以諸葛亮之才智、博學，不難推測出劉備是否漢皇室之真正後裔？或是一介地方軍閥(war lord)? 還是孔明一時糊塗，終生失察?

另外，他在表中所陳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」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(unprecedented)。他個人積勞成疾，死於壯年，為蜀國盡了力，應無遺慽。但其子及孫也為國捐驅，卻令後世不解。如其表中所言：「此臣所以報先帝，而忠陛下之職分也」。此種『報答』未免過份！(over repaying). 與1950年代之毛澤東相比，毛為鼓舞共軍士氣，同意親生兒子毛岸英参加『抗美援朝』戰争(韓戰) ，以激勵士氣。但僅死一位，而孔明則一家三代全為漢室而亡，這豈不是『愚忠』? 更令人諷刺的是，劉禪(備之子) ，孔明死後竟『降敵』，而使諸葛先生一家的忠心耿耿，全部付之流水，也符合後世歷史學家之評價-『扶不起的阿斗』。

而同時代的三國，曹操因「頭疾」持續，『雖有「杜康」(酒名) ，卻「無以解憂」。』遑論治瘉頭痛？(酒精也許可以暫時止痛，却無法治病)。故傳喚神醫-華佗來診。華氏醫學、醫術俱佳，經細心診斷，認為是「腦瘤』(brain tumor) 。(哇! 二千年前中國第一位腦神經外科醫師? ) 故建議，曹讓其剖開腦袋「去瘤」。可憐，無知的曹操聞訊大怒，懷疑下屬擬砍君王腦袋? 立即下令處死華佗，並燒掉華氏所著醫學書籍。臣對君之「死忠」，竟換來殺頭之罪？

元朝開國皇帝朱洪武，曾依靠各路英雄好漢，取得天下，其中厥功甚偉者，莫如劉伯温。但上位後，『臭頭仔洪武君』即大開殺戒，剷除異己。劉氏有先見之明，辭官告老返鄉，以避風頭，無奈刼數難逃。一日獲悉劉氏患病，朱以關心為辭，命人帶药給劉，劉不敢拒絕，飲下皇帝御醫所煎之藥劑，結果當場斃命。此無異「賜死」忠臣之案例。

國共內戰期間，蔣毛兩人殺人無數，其中不乏對其效忠的「賢臣」，被殺原因多與忠誠問題，和鞏固自己地位有關。如蔣之涉嫌『謀殺』其愛將-戴笠(雨農) 。戴氏擁有十萬以上特工人員，約等於納粹黨德國的黑衫隊(gastapo) 。表面上，戴雖死於飛機失事，但疑点甚多，據推測，真正原因之一為戴『功高震主』，疑蔣令手下下手，除之而後快。欣聞戴死亡後，毛澤東立即派人去浙江摧毁戴氏祖墳，以報許多共產黨員被戴下令格殺之仇。此事件類似林彪在逃離中國時，於蒙古飛機失事，機上無人倖存。林彪案件疑與毛「奪權」有關，以上均屬「君臣不相容」之案例。

當然也有君臣和衷共濟，如唐太宗與良相魏徵之互動。李世民不因魏之進諫而排斥他。古代君王可以要求屬臣絕對效忠(Absolute loyalty) ，那是君權至上之故。然而這種態度可能和今日現實的功利社會格格不入。但為何這種想法仍被一些日本人所接受? 1905年日俄戰争結束，明治天皇論功行賞，陸軍大將-乃木希典，被派任台灣總督，以酬勞其戰勝之功勞。但任期屆滿返回日本後，乃木携其夫人同往天皇皇宮外面，兩人同時『切腹自殺』向日本天皇及國人謝罪。因在戰争中，在中國旅順203高地之激戰中，使日軍死亡一萬多將士，彼自認為有虧職守，故自殺以示負責。天皇為其忠誠感動，下令以『國葬』之禮，榮賜故大將軍夫婦。但當時西方記者却以疑惑的表題” Why?”與“Stupid”? 探討東西方不同的社會價值觀-蓋日俄之戰，日本戰勝，其何罪之有??

「願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之效；不效，則治臣之罪，以告先帝之靈」。孔明在表中不敢提「有效」或「有功」，充分表示做事負責，令人感動。最後以『不知所云』四個字結束奏表，也是孔明高明之處，因前面他把阿斗「用人不察、賞罰不分」的昏鈍，充分且大膽點出，此時正好略表歉意，以防皇上動怒。因此本句『不知所云』的英譯不應譯為：I don’t know what I was talking about. 而宜譯為 “I apologize for what I was talking about” (以上所陳，倘有不當，伏乞恕罪)

以古鑒今，忠臣、忠僕大都存於古代，若於今日則屬「奇觀」。如近日川普總統在美國「全國童子軍節慶祝會」上，公然批評國務院對北韓外交工作不力。前該會理事長-Tillerson, 即今國務卿亦在會場，會後Tillerson對ABC電視台某記者，大表不滿，並用重話辱罵川普為 “a fucking moron (十足的蠢蛋)” ，並透露有意辭去國務卿之職位…. 等。

Justin Lai 寫於  美國南加州

10/04/2017